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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ociation Dynamic
从国内外社团发展脉络分析“行业协会精英治理”现象
暨南大学 石碧涛 / 时间:2017-03-10 14:29:02

  据济南市旅游协会网2017年3月8日讯 “精英”一词最早出现在17世纪的法国,意为“精选出来的少数”或“优秀人物”。二战以后,意大利思想家维利弗雷多·帕累托(Vilifredo Pareto)、葛塔诺·莫斯卡(Gaetano Mosca)、罗伯特·米歇尔斯(Robert Michels)发展出政治精英理论,其逻辑起点是社会异质性,即首先承认在人类社会中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平等性,进而肯定在政治权力领域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现象的普遍存在与必然性。后来,韦伯和熊彼特将价值引入精英理论体系,从而把民主与精英主义调和起来。在此基础上,美国政治学家罗伯特·达尔(Robert A. Dahl)构建了“精英多元主义”的理论体系,使精英理论和民主理论有机结合起来。也就是说社会精英的治理方式是一种现实民主的模式。社区层面上的精英就是指具有较强的公共参与意识和掌握一定社会资源因而能够对社区公共事务产生影响的人群。
  行业协会的精英主要是指能够对协会的组建、运作和发展发挥重大作用和产生深刻影响的个人或企业家。他们对应于协会组织结构中的领导层人物,包括会长、副会长、秘书长(执行会长)等等,但总体上,主要是指行业协会的会长。根据安得烈·普罗卡西尼(Andrew A. Procassini)对德国、日本和美国的行业协会的研究,作为一个行业协会的领导人,他必须具备所属行业的知识、公司执行官的能力、外交才能以及处理争议事项的勇气和立场。我国的实践也表明,行业协会的领导人绝大多数是从协会的成员企业中选举或推举产生的。
  行业协会精英治理现象产生的原因
  事实上,行业协会的精英治理现象并非我国独有,其他国家如美国、荷兰等也大抵存在类似问题。那么,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本人认为,精英治理现象与行业协会的组织属性、治理特征和发展阶段紧密相关。具体来看主要有如下两方面的原因:
  在组建时期,行业协会的本质属性决定了行业精英必须承担主要的发起责任。行业协会是由企业家自愿、自发组建的行业管理组织,其成立大致源于现实的环境威胁或共同的利益诉求。由于存在搭便车等机会主义倾向,小企业往往无力也不愿意承担发起成立行业协会的责任,而大企业领导人或行业精英的利他主义或智猪博弈中的“大猪”动机、小集团行动(奥尔森,1995)便利,为他们主动筹建协会提供了动力保证。具体来说,作为行业精英,其所在的大企业往往要为协会的建立提供宝贵的资金资源,积累解决集体行动困境的社会资本,增强对中小企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l)精英或企业提供组建、启动协会的资金
  资源公共选择学派的研究表明,在社团组建之初,企业家必须投资,以便于为团体行为提供支持,从而使人们获得成员身份的收益大于投入。实践亦证明,多数行业协会的会长、副会长和理事单位都是行业内的大企业,协会的主要领导基本上由行业内有影响的大企业负责人担任。与一般会员只缴纳会费不同,会长、副会长和理事往往还要缴纳数目不菲的赞助费,这笔经费依据协会实力和职务层级而各异。在实力强大的协会中,会长的赞助费比较高,中小型企业往往难以承受。此外,大企业可能还向协会提供办公场所、经营场地等资源。这表明,行业精英及其所属的企业为协会的成立提供了大量必不可少的资金和资源。
  (2)行业精英有助于协会积聚和积累社会资本
  行业精英所拥有的个人威望和广泛的人脉资源决定了他们具备丰富的社会资本,如有的协会会长是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精英及其企业的加入,不仅增加了协会动员资源的能力,而且也扩充了协会的社会资本存量,使协会有更多更广的渠道和方式与政府打交道,来争取有利的政策和资源。同时,社会资本也是解决行业协会这类互惠性会员制团体所面临的集体行动困境的有力法宝之一。因此,在协会发展初期,行业精英将自身拥有的和分散在会员企业中的个人层次的、基于人际关系而非契约化的关系资本聚集起来,转化为协会的社会资本,以满足发动初期集体行动的组织之需。
  (3)行业精英的加入对中小企业具有宣示效应
  精英不仅为协会的组建提供了宝贵的资金资源,而且起到了良好的示范效应。协会处于筹组阶段时,不仅资金短缺,人才不足,影响力亦有限,在行业中的号召力不强,大多数企业抱持一种观望态度。但是大企业的发起和精英的领导会起到一种示范效应。如果会长是行业内的龙头老大,其经营业绩出色,在行业内具有权威性,对于吸引骨干企业和中小企业入会,将那些有能力、有威信、有热情的企业家纳入协会领导层,就具有重大意义。特别是在精英踏踏实实做事、一心为行业谋发展、为会员办实事的情况下,协会将对中小企业产生很大的感召力,增强行业协会的社会合法性。
  协会治理的“关系合约”特征为精英治理的嵌入提供了合适的土壤。关系合约是基于合约多方的有限理性和交易成本的存在,使得合同是有缺口的,并且这种缺口无法通过合同法来弥补,而要依靠在一个关系体系中的连续的协商来解决的合约形式。
  关系合约主要体现为人际关系的“嵌入性”。人的行动如果是嵌入在人际关系网络之中,行动者之间的合作往往并不是依据第三方制定以及强力执行的正式规则,而是依据关系网络中的信任以及约束机制。这种“嵌入性”的关系资本可以使较为复杂的合作过程变得可以预期,相互间也能够更容易沟通和合作,实际上也简化了信息传递、信息识别等问题从而降低交易成本。
  行业协会网络中的信任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会员之间的相互信任和会员对精英人物的信任。
  行业协会是一种同业组织和商业网络,熟人社会的约束规则和信任机制决定了行为人(会员)持有一种社会期待——不遵守社会契约的人将会受到应有的排斥和惩罚,而守信和合作将使各方受益。但总有一部分人违规,侵权、竞相压价等矛盾纠纷也会时有发生。这时,行业精英的出现充当了一种仲裁者的角色,正好能通过协商、谈判、斡旋的方式于内部消除这些不和谐“声音”,弥补了正式治理制度的缺憾。
  精英一般属于行业内的龙头企业,享有崇高的威望和较强的号召力,同时他们也非常珍视自己在协会这个共同体中的声誉,一般能持有公平公正的立场,秉公办事,不挟私偏袒,不会做太出格的事,从而巩固自己的声誉,积累更多的社会资本,同时对弥补协会内部制度化合作机制的缺失起到了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