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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旱之年为何马来西亚限制供水而新加坡却敞开供水?
《联合早报》 严孟达 / 时间:2014-05-13 07:41:27
  据新加坡联合早报网2014年5月3日讯 水供一事,兹事体大,事关国家兴衰存亡,此事一直在政府的战略议程中。我国的“四大水喉”,其中之一是来自长堤彼岸的水源。今年初,新马两地面对数十年不遇的干旱,2月份是新加坡自1867年以来最干燥的月份,然而,新加坡的自来水供应完全不受影响,反观马来西亚几个州包括雪兰莪几个月来却一直处在制水状态。马国的华文报上已出现过好几篇这样的评论,问“为何部分水供来自柔佛的新加坡不必制水,而我们却要?”马国华文报有这样的疑问,不叫人奇怪,因为他们常借新加坡的正面例子,向其政府施压。近日读到《马来西亚前锋报》也向他们的政府发出这样的质问,则让我看到问题的另一面:新马两国关系友好,马国的马来语文媒体也就能更客观地看待新加坡的问题。而最具影响力的马来文报章若也向马政府发出跟华文报章类似的问题,其政府非得认真反省不可。
  马来西亚领导人常会以“新加坡是个小国,问题容易处理”避重就轻地自圆其说,但这次的水供问题,恐怕很难说“新加坡是个小国”,正由于新加坡地小(人口相对密集),集水区小他们没有理由处在比我们更加尴尬的局面。
  《马来西亚前锋报》4月26日刊登一篇“水资源应多元化”的评论(英文摘译)一开始便问:马来西亚的洁水供应规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几个州须要实施制水长达几个月?
  新加坡跟雪兰莪人口相当(540万),但新加坡却不必制水。文章引述一位水资源专家Bio Logic Aqua Research的创办人Sharon Klyene今年3月22日在“世界水源日”的演讲,指出新加坡尽管水资源有限,却由于积极的节约用水和回收水计划,而有能力提供足够的用水。新加坡也逐步减少对马来西亚的水供依赖,新马之间的第一份水供合约在2011年期满时,并没有更新。在2061年到期的第二份合约,若同样不更新,表示新加坡在水供上将能完全自给自足。文章对新加坡开发水资源的策略有深入介绍,尤其是提到我国开发新生水和淡化海水的成就。一向依赖广大集水区的雨水作为水资源的马来西亚,是否有朝一日也须要向新加坡看齐,进行淡化海水呢?这个问题对水资源丰富的马国无疑是一大讽刺。
  马国马来文报章能够正面评价新加坡在水供上所做的一切,还是不简单的一件事。十多年前,当马国首相马哈迪仍在位的后期,两国关系恶劣,新生水受到马国政界、媒体和民间的嘲笑,被揶揄为“厕所水”。犹记得当年有一英文报评论员还说“以后我到新加坡去还得自备多几瓶矿泉水”。那年马国的嘲笑加速了新加坡开发水源的步伐,我们还应该感谢他们在关键时刻推了我们一把。
  今天新加坡在水供方面的处境比马来西亚更加“如鱼得水”,是建国之初所不敢想象的。尽管如此,新加坡的水喉策略还是摆在战略桌面上,去年12月政府宣布第五座新生水厂将落户樟宜,2016年启用后,它每天能为我国增添22万8000立方米(5000万加仑)的供水,“足以装满约90个奥林匹克标准型泳池”。
  去年4月,政府曾宣布将展开探测西部是否藏有地下水的三年研究计划。据专家的看法,新加坡西部和南部地区主要地底岩层的裕廊岩层(Jurong Formation)中可能有地下水,这层“承压含水层”(confined aquifer)被上下两个隔水层夹在中间,因此受污染的可能性也较低。地下水是否可能成为未来的“第五个水喉”,眼下言之过早。
  今年干旱季节留下了一个正面信息:新马天然条件相差很大,两地水供处境却截然不同,证明新加坡绝不能踌躇满志。“节约用水”、“开发水资源”是不会过时的词汇。
  “为何新加坡不必制水,马来西亚却要?”马国媒体和民间有这样的疑问,新加坡则似乎没有人提出这样明显的问题,为什么?这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是国人已把“一转水喉就有水”当作理所当然,还是对政府的信心满满?今年3月国会进行预算案辩论时,这也没有成为一个热议课题。环境及水源部长维文医生当时在国会拨款委员会辩论其部门开支预算时说,“公用事业局通过接近满负荷的方式操作海水淡化厂与新生水厂,让我国在最近这段干旱时期,仍能充满信心地应对用水需求。”所谓“满负荷”的说法,意味着海水淡化厂与新生水厂平时保留实力,并没有发挥最高的能量。水供“行有余力”,多少解释为何新加坡目前不必像马来西亚一样实施制水。
  制水对新加坡来说应该是最迫不得已的选择,新一代国人完全没有制水的记忆,偶尔制水也许更能传达节约用水的信息,但经济所将承受的冲击划不来,更何况制水也会让政府付出或大或小的政治代价。属于“第一世界”的新加坡人已不好搞,地铁服务时不时中断,让政府头痛不已,如果再加上水供中断,这将是政府最后的梦魇。所以,确保本地水供稳定,对政府是永远的严峻挑战。